“转型社会”与“就业徘徊”相伴而行
如果选一数据来反映国家或地方经济发展水平、社会稳定程度、民生、教育甚至治安状况,那么非“就业”莫属。 除了这些大方向的描摹之外,它还如三棱镜一般折射出了更复杂的社会面影:阶层分野、城乡差距、产业结构、财富分配、社会心理。这当中可以看到,什么是上升的阶层、哪个是没落的群体,何处是财富的渊薮、哪里是贫瘠的土地;可以看到公平和歧视的对抗,规则和特权的角力。 2013年全国有近700万高校毕业生就业,被称为“史上最难就业年”。在名校扎堆的北京,目前高校毕业生签约率只有28.24%,不足三成。“找工作”让刚走向社会的年轻人见识了什么叫做“转型期社会”。 处于转型中的中国,户籍和社保是就业不能绕开的问题。打破户籍、社保壁垒的强烈诉求与获得户籍、社保优势的迫切愿望,诡异地并存于每个就业者的头脑中。 这二者限制了劳动者在城乡之间、地区之间流动,制造了就业机会上的不公平。而恰恰由于户籍和单位成为了社会资源分配的依据,所有面临择业的大学生都深知其中厉害,故而更要拼命地挤入提供城市户籍和完善保障的单位———在这种情况下,毕业生根本无法在城市和基层、热门单位和普通企事业单位间进行有效分流。 以户籍和社保为核心,每个用人单位所拥有的资源做为广义的“福利”,正被就业者反复掂量。垄断型国企、大型高新产业、权力集中的公务员岗位、掌握核心资源的泛事业单位、金融证券和信息行业正受到热捧,而更有能力消化就业者的领域则因缺乏这种“福利”而遇冷。 比如制造业。制造业是拉动我国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我国制造业生产及出口曾经保持了多年的持续快速增长,提供和创造了大量就业岗位和就业机会。但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制造业就业人数及就业比重呈现出较明显的下滑走势。有关数据显示,1995年至2010年,制造业就业人数减少了33.8%。这固然有制造业本身发展困境以及实体经济趋冷的原因,但也不得不正视劳动密集型产业“地位低”、“工资低”的岗位水准。这是“就业难”和“用工荒”中国式并存的现实注解。 不止行业和行业之间,毕业生在地区之间、城乡之间的就业意向也轻重不均。当高等教育扩招的成果开始反哺一些西部省份时,东部发达地区已经在为过度集中的人才存量而头痛了;基层对人才求贤若渴,北上广却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高“进城”的门槛。地区、城乡之间的巨大差距,不仅带来了财富和权利上的分别,也导致了规则意识和人文环境的迥异,因此大量毕业生宁可在一线城市徘徊、流连、自主性事业,也不愿意选择欠发达地区和基层岗位。 由于就业有如此大的附加价值,对于中国大学生而言,选择职业就如同选择了命运。故而指望用劝说大学生自主创业、投身基层、回报西部来破解就业困境,不但收效有限,其实也是不负责任、回避问题的。只要户籍壁垒不能打破、财富分配仍然失衡、社会政策始终以城乡结构为出发点和落脚点,大学生就业就不会不难。转型社会和就业徘徊会相伴而行,只有充分改革,才能保证充分就业。 如果“就业难”是一道考题,那么产业结构调整就是标准答案里的得分点,在媒体报道和分析文章中,二者多半对应出现。产业结构调整不仅意味着将低科技含量、过分依赖劳动力资源和自然资源的低层次产业结构,优化升级为高技术、高产出、低消耗的高层次产业结构,也意味着调整三大产业的比例结构、大力发展第三产业。(刘文嘉) |
关键词:就业,转型社会,制造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