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书收钱驱鬼村民沉默
(王乃玲/图) 陕西省山阳县小河口镇红星村意外死亡3人后,村支书田学友竟在全村每户收100元大搞“驱鬼”活动。近日,该事件被一名返乡青年曝光,山阳县纪委已介入调查。村委会主任李业进介绍,“驱鬼”收钱一事由村支书组织,所收的钱由他支配,自己没有参与。(4月7日《华商报》) 1994年上映的《被告山杠爷》,里面也有一位村支书山杠爷,因用村民习惯法(自然形成的习俗)对抗国家法律而被刑拘。举报山杠爷的同样是返乡青年:在外学习法律的年轻人虎娃。 《被告山杠爷》为普法而拍,希望能给中国乡村带来法治的种子。十九年的普法,村支书田学友令人惊愕的做法让我们清醒地认识到:社会在变迁,传统在丢失,乡村中维护传统秩序的做法已经被解构;然新的法治秩序并未在传统乡村生根发芽。相比权利吁求强烈的农民工而言,红星村里面的村民竟然在两年之内出奇地保持沉默。一名返乡青年则扮演了一条鲶鱼的角色,给死气沉沉的村庄带来了一丝活力。 一面是在城市中为权利不断吁求,甚至不惜爬上高高吊塔维权的农民工;一面是远在千里之外死气沉沉的村庄,任何猛烈的权利侵犯都不能激起一点浪花。这两种极端,足以令人深思:农民兄弟你为何不说话? 中国传统农村社会是熟人社会,是一个礼制的社会。古代农村解决问题,自有宗庙祠堂,宗族会议,人们处理事情的方法至少是抱团、不形只影单的。如今社会剧烈转型,传统乡村青年人大量出走,用熟人社会来解读乡村似乎已经不妥。乡村中的人际关系正在逐渐被隔膜和瓦解,乡村正在变得越来越原子化。村民往往要以原子化的个人独自面对社会和政府,而不能指望任何中间组织。“你只是一个人在战斗”,这种落寞感,很容易让农民兄弟不敢说话。 笔者出身河南某农村,每次回家,总被妈妈唠叨:村里面又摊派了,某某村委会成员又私自收取好处了,村民意见很大,但都不了了之。此时,我总是气愤地问:为何不向上级反映村支书的情况?为何不开村民代表会罢免村委会成员?妈妈总是摇头说:无人出头,无人响应,你如果在家就好了。 既然个人如此形单影只,一个人又怎么有足够自信扛起护法的大旗?既然不能扛起村民自主的法治,村中传统的礼制又崩塌无遗,村支书收钱驱鬼的丑事才能上演,村民才能自觉噤声两年。 虽然早在1998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就已制定,并在2010年修改,充分保障了村民自治,不让其受到权力干扰。然而村民自我若是软弱无力,再多的自由又有何用?劳碌且无暇他顾的村民倘若没有强大的中间组织相助,自由就会变成一种讨厌的负担,沉默也将变成他们不二的选择。(温江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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