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观沧海]年过完了,年气儿不能丢
“时候既然是深冬,渐近故乡时,天气又阴晦了,冷风吹进船舱中,呜呜的响,从篷隙向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乡村,没有一些活气”,鲁迅先生像极了一个预言家。回农村老家过年,为的是陪家里的老人,虽遇见的是这样的景象,但是对于这个“年”我还是留足了最初的那股气儿。 在我的印象里,农村的年相对于市里来说要热闹的多,自进了腊月的门,各家各户也开始准备起年货了。在农村,年货自然来自于集市,村里的集五天一轮,三八为集。还记得小时候跟随爷爷,踩着三轮车去集市上,鸡鸭鱼鹅样样不落,一趟下来收获满满。每年腊月二十三,是小年,更是我们村里的年集,炮仗集上人满为患,当属男人和小孩的天下,那时候我最稀罕的当然还是那一摔一响的响炮。跟着父母进城求学之后,整天面对的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回家后也慢慢地感觉不到村里集市的热闹了。然而小时候在年集上的热闹味儿,熙攘气儿,成为了我此生永不忘却的记忆。 阳和起蛰,品物皆春,随着春天的脚步踏进了新一年的大门,这个年算是过完了。短暂的相聚之后可能是再一次长久的离别,无一不让人留恋年的味道。多少人感慨假期太短,以至于还没来得及多陪陪父母就要再次离开;多少人感叹家的温暖,要过多久才能再回家看看。年气儿,是所有人心头抹不掉的味道,年复一年,每每回忆起来,总有人保有最初的心,回味最初的味。今年我在网上看到一个有趣的话题:今年家里准备年货花了多少钱?有的三千,有的五千,更有多达上万的。专栏作家陈思呈在一篇文章中说道“春节的快乐不在于挥霍,而在于为挥霍所做的一切准备”,我倒觉得颇有几分道理。最快乐的时候,是我们在准备着过年时那忙碌又充实的时候,从腊月就开始的采购,制作馒头,打扫卫生,贴福挂联,那是最快乐的阶段,仿佛两个相爱的人走在路上,仿佛烟花在天空绽放铺展。而到了大年初一,这种快乐的劲儿到了最高点,随后便多么的惆怅,似乎有一种走到了最高点又要失去和下坠的落寞。我把这种过年快乐的劲儿叫做年气儿,不管时代怎样进步,环境怎样变化,我们都应该保留住这岌岌可危的年气儿。 文史学家杨早在文章中说:“凋敝的乡村让他心凉,从此鲁迅再也没有回过家乡”。不少人感觉到现如今失去了原本的年味,失去了童真时那种质朴的感觉,在我看来这种年味的缺失与现代化进程的加快与乡村的没落密切相关。人们不再着急在年集上采购鸡鸭鱼肉,不再期盼着趁着过年吃点好的,因为生活水平提高了,天天都是年;人们不再围坐在炉子旁嗑着瓜子守着彩色电视机收看春晚,因为智能手机人人皆有,便携的信息接收方式使人们对春晚的期望值大大降低,反而在一块两块的红包大战中乐此不疲;人们不再忙着制作年间所吃的馒头,因为馒头房里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笼屉的馒头出锅,也不愿再做馒头,费那个劲儿。不知不觉,年味似乎没有那么足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似乎没有那么浓了。 但,我们的传统“年”真的一去不回了吗?其实不然。我们需要一股气儿。父亲每年买礼花鞭炮就达千数块钱,从城里购买的礼花运到村里,让整个村子的除夕之夜灯火辉煌,暂不说造成多大的空气污染和资金浪费,图的是一种年味儿,年气儿。在外忙活一年,回家的热切之心是一股气儿;村头老人遥望远方。期待游子归来的心是一股气儿;甚至说除夕夜的绚烂礼花就是这股气儿拱上天的,这股年气儿不能没有。 过年这样,生活亦是如此。简言之,气儿是一种精神状态。被老板批评了,嚎两嗓子继续拼下去;考试失利了,调整心态重头再来;有压力了,喝顿酒抬头便是海阔天空。生活中无所谓大事小事,无所谓婆婆妈妈,一股精神气儿让前方的路途更加开阔,更加明朗。年过完了,人们也陆陆续续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希望人们在新的一年都能在学习工作中留足了气儿,微笑生活。 |
关键词:过年,生活,精神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