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观沧海]心路丨我是警察⑪——我是警辅我自豪
我叫王鑫,是廊坊三河市公安局新集派出所的一名警辅。去年以来,有多日不见的朋友一见面就问我:“怎么戴上眼镜了?”我开玩笑说,这不是显得有文化吗。确实,我以前不戴眼镜,现在戴眼镜主要是为了遮盖脸上的一道伤疤。而这道疤,是去年我处置一起警情时留下的。 那是一个下午,我正在所里和同事商量事,指导员刘庆来“咣当”一下子推开门,冲我们喊:“赶紧!换上防刺服,拿上盾牌、钢叉,跟我走!”我们立刻收拾装备,跟着指导员出了门。在出警的路上,指导员告诉我们,就在刚才,派出所接到报警,张庄村50多岁的单身汉李宝存间歇性精神病突然犯了,拎着把菜刀闯到邻居家猛砍人家大门,口口声声要杀这个、杀那个,已经折腾小半天儿了,吓得街坊四邻大门紧闭,谁也不敢抻头。现在,这老汉还在自家院子里闹腾呢。他家里人打了120,辅仁医院的医护人员到现场,一看这架势,谁也不敢靠近,只好报了警。 李宝存有间歇性精神病,平常不犯病的时候,这老汉就是好人一个,偶尔犯病时,也就是骂骂大街、扔个砖头什么的,街坊邻居都加点小心,也没发生过什么危险的事。不知为什么,这次犯病犯得这么厉害。在平常的工作中,我们没少跟精神病人打交道,知道精神病人一旦发病,爆发力惊人,几个大小伙子都摁不住,催泪瓦斯都不起作用。而这个李宝存,身高一米八零,平常又干体力活,手里再拿着菜刀,还真不一定好对付。更让人揪心的是,李宝存家前街有个小学,后街有个幼儿园,有300多个孩子,那天刚好是开学第一天,那个点儿正是孩子们上学的时间,这要是让他跑到街上撒起疯来,那后果想都不敢想! 我们几个警辅跟着指导员快速赶到了李宝存家,老远就听见李宝存正在院子里大声叫骂,十几个村民和医护人员站在院外指指点点。我小心翼翼地推开虚掩的大门,透过门缝,看到李宝存拿着菜刀在院子里转悠,狂躁不安地在空中左劈右砍,嘴里不停地大呼小叫。一转身,他看见了我,眼睛一瞪,手抄起地上的一块砖头朝我砸了过来,我本能地一躲,“当”的一声砸在门上。过了片刻再看时,院子里已经没人了,我们判断应该是进了屋。指导员安排两个人分别守在大门和临街院墙处,我们几个则手持盾牌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了院子,果然发现李宝存站在东屋门口,门敞着,李宝存眼神直愣愣地瞪着我们,手里还拿着菜刀。我手持盾牌慢慢向门口靠近,指导员和两名同事手拿钢叉紧随我身后,李宝存见状,忽然向空中横劈了一刀,大喊:“谁也别进来,谁进屋我就砍谁的脑袋!”说着,一刀砍在窗框上。指导员一边喊了声:“危险,后退!”一边猛地拉了我一下,我后退几步,与李宝存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面对一个丧失理智的精神病人和明晃晃的菜刀,我当然知道危险,可现在已经把他堵在屋里了,正是制服他的好机会,不能长时间僵持,否则,一不留神让他跑出去,那面临危险的就是路上上学的孩子,就是街头晒太阳的老人了! 我再一次手持盾牌向门口逼近,刚要跨过门槛时,李宝存迎面扑过来,举刀就砍,连砍三刀,刀刀砍在盾牌上,把我半截身子都震麻了。我一面遮挡,一面挺进,想把他推倒,但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指导员对我大声喊:“不行,不能硬来!”他示意我和同事堵住门口,想通过语言劝导缓解李宝存的情绪,跟他念叨:“老李啊,没事,你放下刀,抽颗烟,咱歇会儿…” 指导员的话好像起了点作用,一瞬间,李宝存似乎有点松懈,趁着这一瞬间,指导员向我们做了一个强攻的手势,我们三人手持盾牌冲进屋里。盾牌操是我们的基本功,本想用一个战术配合动作把他逼到墙角,但墙角处横着一个长条凳子,给李宝存提供了反抗空间。我离他最近,他挥着菜刀一阵乱砍,我突然感到额头上被猛击了一下,也没觉得疼,只觉得头一蒙,热乎乎的液体一下子糊住了双眼,什么也看不见了。我知道我可能受伤了,可这时候根本顾不上这些,我凭着感觉,举着盾牌用身体死死顶住李宝存,和大伙一起把他摁倒在地上。随后,我的意识就渐渐模糊了,只听见各种嘈杂的声音:“摁住他,摁住他!”“王鑫,王鑫!……” 等我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北京304医院的病床上。听医生说,这一刀把我的额骨砍碎了,泪管被砍断,面部伤口有15公分长。五官科、眼科、烧伤整形科三名主任医师,一起给我做的手术,才把我的额骨和面部基本攒了起来,一共缝了67针。后来同事告诉我,在制服李宝存时,指导员的手掌也受伤了,肌肉韧带被砍断。我出院后休养了半年,回到了工作岗位,但落下了神经性头疼的病根。我的左眼直到现在还怕光、怕风,睡觉时闭不上眼,这也是我戴眼镜的另外一个原因。 我在警辅这个岗位上已经工作了11年,像这种真刀真枪、短兵相接的事经历了不少,但我从来没有害怕过。相比之下,我们怕的是社会上一些人的冷嘲热讽,怕的是执勤过程中受到各种刁难和羞辱。和正式警察相比,虽然我们职责不一样、待遇不一样,但维护公平正义、服务人民群众的价值追求却是一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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