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在美丽河北|那个埋有我胎衣的地方
时隔多年,我再一次途经那个埋有我胎衣的地方,有一种在故乡天空盘旋过的感觉。 迫使思想定格在意识的表层。终怕陷入那久远的回忆,被一种无法言喻的痛刺伤,直至体无完肤。我深深懂得,那个疗伤的过程是多么艰辛与慢长啊。 那些童稚快乐的篇章也会在不经意间滋生在我的心里,在某一个不定的时日想起,会有温暖与开怀灌溉进我人生的缝隙。 不知如何让自己的心能够做到稍稍平静。面对这一方我曾成长的土地,那个从出生到睁开眼睛见到第一缕光线的地方,摸鱼的小河,河上大人孩子乘凉的小桥,撸榆钱的老树,爹娘的麦场……一切,曾经都是“我的”,包括这里的天空,呼吸的空气,都是。 村口一棵沧桑的老树,高到云端的枝桠,见证过我童年的撒欢与少年的轻狂;那条拉直了的乡间小路上曾雕琢着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此时再次与它碰触,依然有丝丝遥远的隐痛袭上心头。已过经年,恍惚就在眼前。我的村庄——我人生起步的温柔之乡,让我瞬间意识到好像与你没有了任何关联!我清醒地意识到,这里的全部不再是“我的”……已没有了我的爹娘,易主了那座风雨飘摇的宅院。我想停下车,在胡同口的小桥边,让多年离家的脚踩在故乡的土地上,能否找到多年以前的踏实?或者用三分钟的时间,到五步之遥的老宅前,看一眼是否还是那两扇回家的大门;看一眼房子东面与娘挎篮打枣捡枣的树是否已长大;若在门前停留几分钟,会否看到我当年的小伙伴正好路过…… 可是,我没有,最终没有下车的勇气。减慢的车速,终会驶出村庄。我体会了什么是切肤之痛。 当一个离家多年的孩子,再次回到那个叫做“家”的地方,才会有切身感触:家,不仅仅是几间房屋,为家人遮天蔽日,遮挡风雨。它是根,是情,是亲人围坐一起温暖的天堂,是一个人即使走到天涯也永远挥之不去的牵念! 我不知道这一次村庄的穿行,能否算做我已回过了故乡,但我却是在一路喉咙哽咽与心的空虚和寥落中模糊了我的村庄,直到回头再也看不到丁点儿的影子。满满的爱只是浸润了幼年时期那个有父有母的回忆。除此,斑驳得一如老屋顶上冬日随风摇曳的枯草,满带着萧条与寒气。 时常会在雪夜或者雨天心静如水之时,不由自主地想到家乡与老屋。是因为有时感觉时空和岁月悠长得像穿越了世纪。让自己迷失于时光深处。有时那遗落到生命尽头的往事,竟在无意间清晰地再现眼前。于是记忆里既珍贵亦遥远的情绪便纷纷扰扰喧然而至。很想选择失忆,如此便没有千缠百绕过往中的牵挂与伤痛。 知了叫响的夏天,本是火热的温度,在老屋成长的岁月里,却是午后一潭凉爽的宁静。那种大人们忙碌后沉入午休梦乡,唯有知了叫声的宁静。便会有一丝凄凉与无助常袭心间。直至几十年过去,我仍然不能解释为什么会有那种短暂而记忆犹新的孤单与恐惧,在不经意间溜进我幼时贪玩的心房。 那个从小就喜欢坐到石头门墩上等娘回家的女孩,看着从邻居大门下挤扁了身子钻出的猫狗;临老屋的水沟被父亲向外开了又开,为的是不要在雨水大的天气把老屋漫倒;心灵手巧的娘为全村婚嫁的新人亲手缝制新衣;在村外场院里上体育课,把榆树上能掀起的老树皮装到裤兜里,放学带给经连阴雨,没有干柴烧饭的娘……这一切都在齐刷刷地诠释着我的童年,那个埋有我胎衣的地方。 无论走出多远,那根生命的线依然缠绕在此。它是家族中已作古的先人长眠的安息地,是一条没有尔虞我诈的人生来路。随着三十年岁月的抽剥与侵蚀,在我的心里已变成了陌生的荒芜之地。 心中的感念在渐凉的秋风里沉淀,寻一丝久违的温暖把自己包严裹实,用来抵御秋后的季节。当白雪与冬天休戚与共之后,我想,我会把两株相思树分别植于先人的坟墓旁,还有我出生的村庄。并将思念的目光,踩成一条归程的路…… |
关键词:我的家乡,美丽河北,故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