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小贩“当街互跪”超越标签的利益表达

　　最近一则城管与小贩互跪的消息在网上引发热议，这事发生在辽宁省大连市。8月30日，一位70多岁的大妈正在沿街售卖蔬菜，遇到城管执法劝说其离开，老人突然朝着城管跪下，随后一名城管队员也跪了下来，称“我也不容易”。最后在城管的劝说下，老太太被扶了起来。(9月15日《大河报》)

　　这边厢，是小贩追求生存机会的逻辑；那边厢，是城管追求公共秩序的原则，城管和小贩的街头博弈，犹如“猫和老鼠”，当占道经营的小贩遭遇恪尽职守的城管，二者的摩擦和冲突很难说不是一种必然。在过往的叙事中，城管通常被塑造成为拥有权力身份的强者，小贩则被塑造成为被欺凌的弱者；“当街互跪”的新鲜出炉，显然打破了人们的刻板印象。

　　城管和小贩的纠纷，说到底就是不同利益主体之间的矛盾。城管有来自行政和舆论上的压力，小贩也有被清理、被处罚的风险；城管和小贩都有各自的爱与恨、乐与痛，这样的角色体验，通常不足为外人道也。同样的下跪行为，城管和小贩也有着不同的心理动机。

　　下跪，本质上是一种表演性博弈。卖菜小贩通过下跪传递出“示弱”和“求情”的符号信息，试图通过悲苦叙事来求得城管的“网开一面”。城管下跪一方面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意味，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在道德和舆论上陷入不利境地，通过“当街互跪”来扮演弱者形象以争取观众。

　　长期以来，城管作为一个被“脸谱化”、“污名化”的社会群体，在社会评价体系中处于低端甚至底端的位置；人们习惯于看到少数城管暴力执法背后的权力身份，却很容易忽视他们背后的生存困境和权力生态。对于这位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来说，如果纵容卖菜小贩占道经营，就背离了角色规范和角色义务，可能会影响“饭碗”。

　　小贩和城管尽管在身份上存在着差异，在生存上却都处于夹缝地带。城管一句“我也不容易”的背后，既是对小贩感同身受的理解，也是对自身无奈和艰辛的利益表达。在这起城管和小贩的纠纷之中，由于双方都做到了换位思考和互相体谅，最终让街头博弈以一种平和、温暖的方式收场。

　　在现代社会，权力告别粗暴，通向文明之路，是不可绕行的路径选择。同样的规则，在执行过程中，如何更具有使用价值、更具操作性，是城管面临的一个现实考题。可是，如果没有充分人性化的制度设计，社会治理本身也会陷入被动的困境；如果社会治理没有实现发展观念的转变、价值排序的重塑和人文关怀的重振，城管和小贩的矛盾就难以得到根本性的纾解。(杨朝清)

关键词：城管,小贩,当街互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