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告别“膝盖上的教育”
日前,在湖南怀化杨公庙学校的课间操后,校长杨文军面向操场上的700余名学生突然跪下,流着泪劝学生们要好好读书。杨文军表示,自己下跪是在尝试一种新颖的教育方式。(22日《潇湘晨报》) 作为一个曾长期与下跪行为相伴的国度,即便时至今日,它也依旧是沉重的话题,而发生在学校里的下跪事件,总能招致别样的关注与解读。作为旁观者,我们当然能理解杨校长举动里的善意,只是,此种“膝盖上的教育”能达至预期的感化效果吗? 何为教育及其本质?不同的人会有迥异的解释,但有些东西是确凿无疑的:教育即生长,教育即经验的改造,是通过常态的法则来发展学生的智识,让其成为一个“社会的人”。总之,教育是一个长期的熏陶过程,绝非朝夕速成之功。以此对比,下跪显然只是暂时性的触动举措,自然难以衍生出长效的教育功用来。 按照杨文军校长的自陈心迹,他不过是在进行某种教育的创新与尝试,但他恰恰忽略了一个前提:创新也应建立在平等的人格呈现之上。以现代文明社会的视角来看,下跪里的封建褒义意味已在渐渐消失,而成为权利与人格不平等的隐喻。我们当然无法阻止杨校长向学生下跪,但在教育中,尊严与权利的价值其实是一脉相传的,教育者的一言一行都会对学生形成示范,下跪的“畸形”示范,未必不会对学生衍生出可动辄“屈服”的负面效应来。关于这一点,教育家也早就说过,“想要学生成为站直了的人,教师就不能跪着教书。” 由此,真正需要被索解的疑问在于,在必要性与现实效果都难以得到积极评价的前提下,为什么杨校长还要执意选择下跪方式?一方面,这固然与杨校长的个人教育风格有关,另一方面,这指向的依旧是留守儿童的教育话题。据介绍,杨公庙学校有七成学生是留守儿童,与父母的长期疏远,既让孩子的性格变得反叛,也导致了“读书无用论”在他们中间泛滥。要让留守儿童不再成为被继续流放的一代,他们就读的学校固然有着重要责任,但这远非学校能承受之重,而是需要社会、政府、家庭与学校共同破解的难题。杨校长“下跪式”的劝学,未必不是多方职责缺位的一个反证。 请别只对下跪进行指摘,任何看似异常的举动都不是无缘无故发生的。在审视这位“非同寻常”校长的同时,还请看到农村留守儿童以及这个群体面临的成长困惑。但无论如何,有一点是确凿无疑的:我们必须告别任何“膝盖上的教育”。(王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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