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能否令城管形象祛魅？

　　白天着城管制服执法，晚上则换上便装摆摊，武汉一名城管执法队员引起全国网友关注。昨日，武汉城管官方微博回应此事，称当事人是一名优秀城管执法队员；洪山城管人士则称：“摆摊”实为卧底，目的在于“换位思考”。

　　城管白天执法、晚上练摊，官方的说法是“潜伏”，这事儿暂且处于真假莫辨的阶段。公众的疑虑未必没有理由：一者，真要“换位思考”，平时摘了帽子、脱了制服，到路边摊走走，了解贩夫走卒的生态，何苦做足这样的功夫？二者，“卧底”的说法来自于城管部门，你说潜伏就是潜伏，面对“死要面子”的一些职能部门，逻辑上可以“自证清白”吗？说白了，尽管当事部门承认练摊者是正式工，但公众担心的是：所谓“卧底”的说法，是新版的“临时工”吗？姑且相信这种“卧底”确实是换位思考的善意，但起码应该有个正义的程序告知公众：一是这种换位思考是工作的必须，二是这说法绝非敷衍民意的托词。

　　舆论纠结于“卧底”的真实性，并非杞人之忧。眼下，需要厘清的，起码有两个问题：一方面，城管究竟有没有摆摊的自由？如果这个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官员禁商”岂非被归谬？瓜田李下，何况是自己管辖的地盘，再低调的操作，也难免有寻租的嫌疑。另一方面，谁来“卧底”、怎样“卧底”究竟有没有一个谱？若不是眼尖的网友发现练摊事实，相关部门还会“上报”卧底计划吗？发现了就算“卧底”，没发现就尽获渔利——那么，官员去高档会所也可以诡辩为“卧底”吗？至于“各有各的难处”，纯属“搅江湖”之说。权力者再难，都应该有一个行为底线，这是兜底社会正义与公平的游戏规则。

　　这几天，面对武汉城管“卧底”的解释，有欢欣鼓舞的，也有疑其敷衍塞责的，但很少有人去追问——“卧底”果真对城管执法有多大裨益？城管与摊贩之间的对垒，岂是“换位思考”能解决得了的？这些年，城管确有被妖魔化的趋势，但也不得不说，“踩头”事件等恶例一再冲破公众的底线，那么，城管形象为什么不佳、城管声誉为何不洁？这中间除了方式方法上的问题，更大的症结是——城管本是城市管理的执行者、而非决策者，如果政策容不下走街串户的小商贩、如果城市见不得零零碎碎的跳蚤市场，城管在“要饭碗”和“要换位思考”之间，还有自由选择的空间吗？

　　“卧底说”之所以滑稽，不在于这种说辞是非推诿虚设，而在于这种逻辑丧失了实践意义：“卧底”，永远不能令城管形象祛魅。这些年，城管与摊贩之间的矛盾虽有减少，各色化解大法却是创意无极限，譬如“美女城管”、“硕士城管”、“洋城管”、“铁桶阵执法”、“眼神执法”、“举牌卖萌执法”等，但效果与效力何在？“双面城管”的练摊大法，就算是职能部门的“真创意”，起码这也算不得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