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善良,不会是绝响
深泽女孩赵苗从小罹患“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症,她有一个心愿:临终前捐献自己的健康器官帮助别人。央视新闻联播称其“在人生的天平上,用付出测出了生命的质量。” 在这个平凡的世界上,像普通人那样行走、欢笑或哭泣,对赵苗而言,却不亚于天与地的距离。我们不敢想象这种残缺背后有多少绝望,但她那清纯坚毅的眼神却告诉我们:她的内心一直平静地徜徉在这块土地上。 现代人经常提到一个透着优越感意味的词:生命质量。在多舛的赵苗兄妹面前,这个词如此苍白。我的生命质量,究竟在哪里?我们不清楚,在夜晚的苍穹下,赵苗是否会这般自问。人生之不幸,莫甚于此,我们同情这种无奈,但我们更敬重绝望之中的不甘。 如果一个人无法决定生命长度,那么她可以决定其生命高度。这个高度不必用伟大、崇高等字眼来描述,真正不甘平庸的人,不需要道义叙述上的扩大化,也不需要别人仰视一个悲剧性的付出。对赵苗而言,这个高度只是遵循她为人良善的天性,以己之星火,渡人于光明。重病在身的她承载的是一个悲悯的灵魂,这是人性本善最真实的注解。 风过竹不留声,雁去潭不存影。追求生命的延续是人的本能,这种延续可有多种形式。行事,立言,功名利禄,留与后人评说,都是生命的变相延续。但是有一种真实的延续撼人心魄:让身体的某一部分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和世人一起静听花开花落,坐看云卷云舒。生命的残缺不代表充满遗憾,生与死的区隔并非绝对的非此即彼。 无论王侯将相,抑或贩夫走卒,每个人都是凡间微茫的一个小分子。但是每个人都有实现自我价值的权利和意愿。无论奉献多少,只要秉持这份意愿,他的生命历程就有了重量。和那些只为攫取名利的庸常人生相比,和那些蝇营狗苟的利害算计相比,和那些只为活着而活的轻飘相比,这种对生命意义的求索,哪怕如夏花、如流星一样短暂,也是烛照人心和社会阴影的道义光辉。 我有什么,我要什么,我能舍弃什么……所有人生要义基本涵盖在这简单三问之中。人们意念中的“终极信仰”总是高不可攀,其实真正的信仰都很朴实,没有那些高大全的包装符号,也不会刻意制造喧哗的噪音,信仰必然是心底一份久远的静默。因为,信仰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赵苗说:“活着的时候不能为社会做点贡献,希望死了以后让身体的一部分发出光芒。”很多话,因为质朴而感人。很多取舍,因为简单而不平凡。 想对赵苗说:生命质量没有精准的测量标准,当你善心萌动的那一刻,你的价值就已经被苍天和大地共同记录。一念善缘,无论付出多少,你的善良都会温暖那些或孤寂或迷失的灵魂。你用爱心包容了世界,世界用感动记住了你。人心,因你的善而柔软;世道,因你的善而改变。你的善良,不会成为绝响。(王丹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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