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保执法风暴能不能再猛烈点

　　言论提要：拿禁烧秸秆这件事来说，“约谈地方政府领导”的威慑力到底有多大？“全省通报批评”究竟能起到什么“吓唬”作用？靠“检讨”这样的高举轻打，能伤着什么皮毛？停职算什么处分？停多久怎么停，还是一笔糊涂账。

　　五月是一年中最气候宜人的季节。然而，由于空气的污染，现在的五月天已经难得清新了。

　　环保部昨天发布5月74个城市空气质量状况，南京成为江苏省空气最脏的城市，名列全国第15位；因空气达标天数还不足50%，南京、徐州、扬州等三个江苏城市被点名批评。当然，除宁徐扬外的其他城市也好不到哪去，数据显示长三角城市空气合格率在下降。

　　空气污染成因很多很复杂，有工业气体排放、汽车尾气污染、挥发性有机化合物遇高温形成的臭氧等等，还有一个逐渐显露的污染源：秸秆焚烧。治理这些污染物，各地政府也基本上伤透了脑筋。这不仅是因为空气质量考核已经成为地方政府的一道紧箍咒，也因为人人都要呼吸，官员也不敢懈怠。

　　但是，治理空气污染比治理其他如食品、地下水等污染要困难一些。空气无形，稍纵即逝。抓不到把柄，形不成处罚问责证据。再加上工业气体排放多与地方经济“共生共荣”，地方有保护主义倾向，环保执法常常遭遇“打招呼”。小汽车更是地方经济支柱之一，限行限购在中小城市还行不通。看来看去，唯一取证容易、责罚阻力小、执法下得了手的，便是在乡村广泛存在的秸秆违规焚烧案件。

　　日前，省环保厅苏北环保督查中心就连续大面积秸秆焚烧问题约谈了淮安市淮安区政府分管负责人，这是江苏首次因秸秆焚烧问题对地方政府启动约谈(详见快报今日封4版)。

　　约谈地方政府领导，是一种环保执法形式。有总比没有好。对秸秆焚烧加强监控、问责，效果总的来看是有的。有数据显示，截至6月18日，卫星遥感监测江苏秸秆焚烧火点数为126个，比去年同期下降了六成。

　　可以认为，违法违规成本加大，违法违规行为必然趋少。执法力度增大是加大环境污染单位、个人成本的最好路径。但这只是问题的一面。对管理者和责任人来说，如果守法守规成本大于违法违规成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只出三分力的懒政，便成为不少地方“阳奉阴违”的首选。

　　拿禁烧秸秆这件事来说，“约谈地方政府领导”的威慑力到底有多大？再看具体问责案例：5月29日，省环保厅在巡查中发现了全省第一起火点，立即对所在地苏州吴中区进行全省通报批评。这个“全省通报批评”究竟能起到什么“吓唬”作用？全省火点数排名第一的盐城，昨天发誓要“对工作不力造成严重污染的地区，暂停其评先创优资格及环保资金补助”。拿暂停评优资格和环保补助作制裁筹码，谁会真正放在眼里？还有，不少地方要求禁烧不力所在乡镇的主要领导作出书面检讨。靠“检讨”这样的高举轻打，能伤着什么皮毛？

　　最严厉的问责，也就是连云港一个烧了近2000亩的火点所在乡书记被停职；淮安区有一个镇长被停职，党政主要负责人罚款1万元。算出了点血，挨了顿真板子。但停职算什么处分？停多久怎么停，还是一笔糊涂账。

　　秸秆焚烧虽然主要责任在农民，但当地政府有多种手段帮助、指导农民合理处理秸秆。管不住秸秆焚烧，县乡一级领导难辞其咎。如果环保执法雷声大雨点小，甚至干打雷不下雨，“禁烧风暴”能在地方干部的心头激起多大责任感危机感呢？(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