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得到任命的挪威卫生部长利斯陶格在接受挪威广播公司(NRK)采访时说,人们应该被允许抽烟、喝酒、吃肉,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国内媒体在报道这一消息时用了“挪威新卫生部长建议人们尽情抽烟喝酒吃肉”。乍一看以为是标题党,但是看了原文后,还真觉得这个标题传神。
利斯陶格接受采访。
为何这位卫生部长要让人们尽情抽烟喝酒吃肉?原因在于,这位卫生部长也抽烟,尽管已经戒了但偶尔会在派对上抽烟,所以似乎无道德高地可守,也无权劝说人们别抽烟喝酒吃肉。
不过,最重要的原因似乎是,利斯陶格想采用无为而治的方式,而且不愿意做精神导师,告诉人们该如何生活。她说,“我愿意提供信息,但人们自己清楚什么是健康的,哪些行为又是不健康的。”
这好像是在说,大家都是成人了,生活中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她只提供哪些生活方式是健康的哪些是不健康的信息,至于对错和如何做,公众各取所需,悉听尊便。这听起来好像也有点随心所欲不逾矩的味道,但是,那是指70岁以上的人。即便如此,70岁而从心并随心所欲的人也很少,因为任性就有可能付出沉重代价。
利斯陶格吸烟照片。
如果部长没有任公职,而且不是任职卫生部长,她不做人们的精神导师,不管不问,甚至不提供健康信息,都不会有什么问题,身体是你们自己的,与我何关,你们愿意大盘吃肉大包抽烟大碗吃酒,随便!
但是,担任了公职,而且是卫生部长,就不能干在其位不施其政的事,至少是,在向公众提供健康的生活方式,无论是信息还是科学传播或健康教育之外,还应当以守土有责的方式制定和发布较好的生活方式指南,包括饮食、锻炼和各种行为方式的指南,并带有政策引导式的强制性实施,才能有效地预防疾病,既提升一个国家公众的健康水准并延年益寿,也节省一个国家的医疗卫生成本和钱财,增加国库收入,同时提高GDP的百分点。
说到底,就是在公众的健康和疾病预防上,政府可以干预,但这并非是动用武力的强制干预,而是通过科学传播和政策引导来促进公众养成和坚持健康的生活方式。从这个层面来看,每个人并不可能随心所欲地抽烟喝酒吃肉。烟民想尽情抽烟,但通过烟草政策提高香烟的价格,就可能让烟民从经济付出上酌量一番,每天大量抽烟,是否负担得起。
而且,在政府的健康生活方式干预方面,很多国家都有了成功的经验和成果。美国的控烟就被认为是“现代历史上最成功的公共健康运动”。1964年1月11日,当时的美国公共卫生局局长卢瑟·特里(Luther Terry)博士发布了1964年年度局长报告。报告援引关于吸烟所进行的7000多项研究,首次认定吸烟会导致男性并很可能导致女性患上肺癌,并且认定吸烟是慢性支气管炎最有可能的病因。
同时,这份报告也提出了美国政府应当控烟,以及一些明显可以起到作用的控烟举措,如提高香烟的价格等。报告指出,如果控烟,将不仅会让公众减少与吸烟相关的疾病,如肺癌、呼吸系统疾病等的发病率,而且可以延长人们的寿命。
在科学证据和分析结果的支持下,1965年美国法律明确规定必须在香烟包装上明确危害健康的标记,后来,更严格的控烟规定和法律相继出台。50年过去了,美国卫生部在2014年公布了政府控烟的成果。50年的控烟努力让800万美国戒烟者每人延长了约19.6年的寿命。这些人多活的寿命总计起来达到了1.57亿年的寿命。
当然,一个人喜欢吃什么喝什么也有基因的决定成分在里面。一项对6500多名丹麦人进行的个人基因组检测发现,那些存在一个FGF21基因特定变体(总共两个)的人,比常人喜欢和购买甜食的可能性高出了大约20%。这也意味着,如果是基因决定的,想尽情抽烟喝酒吃肉也是有理由的。
但是,这样的自由也是相对,只是对一部分人而言。但是,如果考虑到任何食物超过剂量都可能造成伤害的原理,糖吃多了也会伤害健康,引发糖尿病、心血管病等多种疾病,更何况那些本来就没有特殊基因的人,过量饮食那些被科学研究证明有害的东西,如烟酒肉糖,就是既对自己不负责,也是对家庭不负责。
总而言之,让人们尽情抽烟喝酒吃肉,只是一句玩笑话,既不专业,也不正经。按照世界卫生组织和中国营养学会的饮食指南来生活,才是正道。(张田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