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神拜佛保仕途,大概是很多贪官的日常“标配”。
近日,《中国纪检监察报》刊发了一篇关于落马博士厅官吴德华“拜佛”往事的报道。文章指出,其长期在车上摆放佛像,在家中专门设置佛龛供奉,与前妻离婚分割财产时,仅将该尊佛龛带走供奉至租住房,坚持早晚上香礼拜。甚至在被免职后,不知反思,仍将其归咎于“风水不好”,专门请“风水大师”布置“风水阵”,重新租房并摆放家居陈设。可笑的是,在被留置前还前往缙云寺祈求佛祖保佑其能有一个好的工作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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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荒唐的举动,已然不单单是个人信仰问题。若是“死生祸福”之事,非人力所能强求,那求于神佛,理所当然。但一个在职官员,“不问苍生问鬼神”,将仕途命运寄望于神佛,一则是“心中有鬼”,二则也反映出官场现实的失序。
对于第二点,南宋理学家陆九渊有过很深刻的分析。南宋时期,临安西湖边有个四圣观,香火很盛,大量官员前往西湖边的四圣观祈祝、祭祀。对于这一现象,他认为“政治家当言赏罚,宗教家则言吉凶。赏罚明则行善者吉,作恶者凶,天下晓然,祈祷之事自息矣”。即修明的政治和严明的法治,可以减少官场的不确定性,形成稳定预期,而官员也可根据自己的言行,清晰地预期未来,如此,便不需要求助于与鬼神了。
其实,久居官场的人都清楚,一旦政治生态被破坏,个人意志决定一切,贪污腐败盛行之时,居于其中的官员升迁却充满了不确定性。一个空缺,很多人眼巴巴盯着,而最终谁能获得升迁,并不完全由政绩、资历或者民意决定。如此一来,越往上因素越复杂,当人力所不能及时,他们往往就会产生为获得升迁而求助于风水、鬼神的迷信动机。
另一方面则是官员本身的“贪嗔痴”和法律法规约束力的失效。他们心中有敬畏,有惧怕,但敬畏和惧怕的不是治下的百姓和民意沸腾,而是怕贪污所得被发现,所得尽失。滑稽的结果是,因贪腐而落马的几乎个个都拜佛求神,但最终神佛救不了他们。
其实,我们都知道,拜佛祈福不过是寻求一丝心理安慰,可一旦痴迷其中,就成了迷信,就会走火入魔。那些磕头礼佛的违法者,一旦在拜佛后就获得升迁,就会痴傻地认为佛祖保佑,祖宗显灵,这种恶性循环会给他们产生错误的心理暗示,进而在迷信的路上越走越远。
我们看,从刘志军烧香拜佛,到办公室布置的“靠山石”;从河北省原常务副省长丛福奎慷慨大方,将贪污受贿的钱财捐给寺庙,到有“算卦迷”之称的广东省韶关市公安局原局长叶树养;从喜欢烧香拜佛南京市委书记杨卫泽到家中香火不断,供奉瓷佛、金佛的黑龙江原政协主席韩桂芝,以及数不胜数的落马官员,都无不陷入迷信的黑洞,成了欲望的奴隶。
他们将其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用在了迷恋神佛上,用在了将整个失序的官场搅得更混乱上,继而在一种恶性的政治环境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引得追随者络绎不绝。
可从古至今的贪官污吏哪个能得善终?寄望于佛神,大师,只不过是一种意淫状态的精神麻痹,而这种盲目迷信崇拜佛神也可能会“挑破政治关系”。其实大道至简,为政亦然,严以修身、严以用权,心中有正气,才能不为鬼神所惑、术数所迷,才能走好脚下的路。(陆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