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评论员 与归(上海)
近日,在山西太原,一位五旬网约车司机,就因为不会说普通话而到遭辱骂,“这在太原市,滚回县里去”。对此,太原迎泽区警方通报称:经调查,殷某(男,30岁太原市人,无业)酒后乘坐张某某(男,53岁,吕梁市人)的网约车,与张某某发生纠纷并对其辱骂殴打致伤。殷某因涉嫌故意伤害罪已被依法刑事拘留。
有人说,酒后说的是胡话;也有人说,酒后吐真言。但更多的时候,酒后的言行,只不过是一些人平时言行习惯和思想状态的放大反应。这起故意伤人事件中的张某某,其言行某种程度上也反映了他的日常。有位网友形容得好,“喝酒之前他是太原的,喝酒之后太原是他的。”
的确,不会普通话确实在与人交往中有些不便利,但一个吕梁人在太原,还要受到这样的歧视,这位乘客未免太有优越感了。要知道,吕梁到太原,也不过一百多公里,两地的方言相差也不是很大。但看这位太原人的优越感,大有千里万里的气势。
这位年轻的太原人,幸亏没有去南方打车,如果碰上一些说粤语、上海话、苏州话的司机,不知道还是否要耍一耍城里人的脾气。别说是在太原,就是在广州、上海这些一线城市的公共交通工具上,我也时常听到方言播报。经济更发达的沿海一线城市,尚没有这样的架子,这位乘客又何来“城里人”的气势?
说白了,语言鄙视链的背后,地域歧视只是表象,真正的歧视是经济歧视,是社会阶层歧视。所以,这也不是一起普通的治安事件,从殷某口中流出的价值观,才是真正伤人心的地方,是需要注意、需要反思和纠正的地方。
很多时候,我们每个人都努力地经营着自己的小生活,往往不太去想我们身处一个怎样的大时代。我们身处的大时代,就是一个人口大量流动、广大基层民众奋力向上游的时代。而每一个凭借自己力量,采取正当手段奋力上游的人,都是可爱的人,都该得到尊重。
农民会想着住到县城的楼房里,小城镇的居民会想着去一二线的大城市打拼。53岁的网约车司机张某某,本是吕梁人,他来到太原开车,可能就是为了自己的生活水平更进一步,再或者,他只是想在太原找份能够养家糊口的工作,以便支撑自己在吕梁的小家。
太原,不只是户口本上写着太原的人的太原,它还是千千万万太原建设者的太原;它不只是有房有车有钱人的太原,还是底层默默奋斗者的太原。而一座城市的骄傲,正是在于它的海纳百川,包容多元,为不同的人提供一样的生活希望和上进空间。
略显讽刺的是,网约车司机年过五旬尚在开车为太原居民的出行做贡献;而那位骂骂咧咧的太原年轻人,却是为无业买醉者。孰高孰低,恐怕一目了然。如果在这件事中非要有个褒贬,我倒觉得,这位年轻的太原人应该照照镜子,害臊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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